第十章 陈年旧事大结局免费阅读全文

小说: 我和将军相看两厌 (碧霄燕王) 作者: 木青亘 字数: 2385 更新时间: 2020-05-09

					        
		

			谢远舟头疼:“没有人和你说过知道的太多,容易被灭口吗?”
楚凌洲撑着下巴,懒懒道:“谁那么无聊,灭一个纨绔子弟的口。”
“装吧你就。”谢远舟不置可否,“你怎么看出来的?”
“柳尚书家的小女儿柳如琼,貌若天仙,才思敏捷,曾以一首《长相思》名动京城,深得太后喜爱,是宫里的常客。柳家还未衰败之时,皇兄还曾想过让我娶她。”楚凌洲语气平淡,“哦,后来她就在鼓楼街上给当年的新科状元掷了簪花。”
谢远舟:“哈哈。”
他们两在这你来我往跟打哑谜似的,沈尚言皱了皱眉:“新科状元?”他看着谢远舟的神情,忽然福至心灵道,“莫非……是谢大人?”
楚凌洲怜爱地看着他:“真聪明,来,哥哥亲一个。”
“荒唐。”沈尚言动作一僵,飞快地转过头。
楚凌洲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后来秦王谋逆,柳尚书也在其党羽之中。皇兄仁德,念及旧情,加上柳如琼和逆党并无直接关系,于是留下了她的性命,只将其没入教坊,充作歌女。”
“斯人已逝,回首非晚。”谢远舟叹了口气,“我见到她的时候,柳家树倒猢狲散,朱门高墙一夜凋敝,她坐在梳妆台前,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了。”
彼时谢远舟刚刚执掌风月楼,受命前去探望柳如琼。当年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和华服投簪花的少女在镜前重新相逢,少女回过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谢远舟苦笑:“就算戴着面具,她还是认出了我。”
能让柳如琼放下身段丢簪花的人,让她日思夜想深深挂念过的人,怎么会因为戴了一张面具,就当做对面不识了?
楚凌洲完全感受不到谢远舟的心情,嘲讽道:“渣男,你现在在这凄凄惨惨地装什么深情?柳小姐的一片真心还不是错付了,早知道她当时就应该丢个西瓜砸死你。”
“我对她并无感觉。”谢远舟叹道,“情思三千,剪不断,理还乱,实是人间最无奈——顺便澄清一下,是她自愿要去打探情报的,可不是我逼她的。”
楚凌洲没说话。他了解谢远舟这人,看上去没个正经样,其实心眼比布上的针眼还多,好在一心效国,没存什么坏心思。
就好比打探情报这事儿,筛选的范围极其严苛,姑娘须得貌美有才,机敏果敢,更要做好为此牺牲一切的准备。毕竟稍有不慎,便可能致使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巧的是,柳非晚恰好满足这所有的条件。
就算谢远舟没有明说什么,但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了柳非晚对他的爱慕,旁敲侧击地暗示了一下。
于是柳非晚自然“心甘情愿”地想要为他排忧解难,主动提出了要前去打探消息。
也许对于谢远舟而言,这世上没有黑白对错,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楚凌洲学不来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但着实佩服他能在这诡谲多变的朝廷局势上稳如泰山的能力。
“既然不喜欢,就应该坦诚地告诉对方。谢大人遮遮掩掩,对柳姑娘的一腔爱慕之情加以利用,实非君子所为。”
楚凌洲转过头,就看见沈尚言的眼中带着不悦的愠色,冷冷看着对面的谢远舟。
这大哥又抽哪门子的风?
楚凌洲并不想知道沈尚言为什么突然抽风了似的要替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打抱不平,他长袖一挥开始辛辛苦苦和稀泥:“也别这么说,柳姑娘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知道今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吗?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罢了。”
沈尚言非常不给面子,不但一脚踹翻了楚凌洲辛辛苦苦和的稀泥,还在上面留了个鞋印。
他冷冷道:“或许是吧。”
……祖宗,您的克己复礼屈己待人雅正古板的形象还要不要啦?
谢远舟表情不变:“如果将军接下来的话都是谴责我为人的,那恕谢某要送客了。”
沈尚言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谢远舟,谢远舟毫不畏惧地直迎上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没分出个胜负,沈尚言转过身,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脚步声真响,也不怕把地板踩塌了。
谢远舟喝了口茶,喃喃道:“我现在相信你之前什么都没招惹他了。”
楚凌洲耸耸肩:“没办法,被误解是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纨绔子弟的宿命。”
“说起来,皇上怎么会让你来办这个案子?”谢远舟聊完了正事,兴致高昂地开始八卦,“莫非你那天酒后吐真言的事儿,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楚凌洲条件反射般一皱眉,侧过头不露痕迹地盖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皇兄当真对我起了猜忌之心……”
谢远舟打断他:“别这么说,当今皇上可不比先皇,不然也不能容你那么多年。”
楚凌洲叹气道:“若是这样,那便最好不过了。”
他这会儿倒是卸下了那层浪荡不堪的皮囊,修长的眉宇轻扫,抬眸间似乎还是当年在校场上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
谢远舟笑笑,换了个话题:“你和沈知许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似乎并不像传言的那样势同水火。”
“我原先和他也无甚交际,只是架不住他老在皇兄面前挑我刺。”楚凌洲想起沈尚言那张鳏夫脸,眼睛里带了一点笑,“至于势同水火,那都是街头巷尾人云亦云,算不得真的。不过,他确实不太喜欢我。”
谢远舟托着下巴想了会,安慰道:“没事,就他那样的,能喜欢一个人才见鬼了。”
楚凌洲摇了摇头:“沈将军家世出众,长得更是一表人才,虽说性格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吧,但也不至于都二十三岁了还未婚配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谢远舟压低了声音道,“之前陈尚书家的二女儿看上了他,陈尚书疼爱女儿,屈尊亲自上门表达了结亲的意愿,你猜沈将军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
“‘边关未平,何以家为?’”谢远舟脸上就差拿毛笔写下“懂了吧”三个大字,“自打沈将军调到京城来,大小媒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踏平了,硬是没一个他瞧得上眼的——也就是仗着沈老将军在边关,京城里没什么人能管得住他,不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倒好奇他还有什么借口拒绝。”
楚凌洲难得的词穷了,只好干巴巴道:“嗯,挺好。”
谢远舟上下打量他,忽然道:“按理说,你两一个是名声太差讨不到老婆,一个是名声太好不想要老婆,不应该惺惺相惜一下么?怎么偏就互相看不顺眼呢?”
楚凌洲顺手抄起旁边的竹简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是青楼里待久了沾染上职业病了是吧?看谁都想拉一下郎配。”
谢远舟揣着手不说话,看着他笑。楚凌洲被他笑得直发毛,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站起身:“我先走了,回去睡个回笼觉,等那个名字一长串的西夏人到了再来找我。”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