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岑西嘉完整版

					        　　江烬衍：“那你要和你那个前男友复合吗？”

　　戚澄：“……嗯？”

　　戚澄是真没跟上江烬衍的思路，迷茫地眨了眨眼。自己为什么要和前男友复合？什么和什么呀！此时此刻，戚澄十分确定江烬衍已经在脑子里演过一场大戏，他看着对方那似幽似怨的眼神，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

　　实际上，昨天晚上在荣景的时候，戚澄高中早恋一事就被那位高中同学扒了个底朝天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全说了，戚澄当时是真有些生气的，说到底这件事算是戚澄的私事，谁都不愿意自己的隐私被大肆宣扬。

　　但他没有去开口主动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想看看江烬衍听到这事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却不尽如意，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以外，江烬衍全程的表现都很平静。适时地表示出一丝好奇，但又点到为止。回去后更加，仿佛没有听过这件事一样，只字未提。

　　戚澄还挺难受，大概知道江烬衍并不在乎。知道他怀孕，然后又知道他喜欢男人，那些反常的反应都可能只是男人单纯的好奇心作祟罢了。

　　但真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也是辛苦对方憋这么久了！

　　戚澄觉得有些好笑，又生出个坏心思，故意误导：“我哪个前男友啊？”

　　江烬衍：“就那个岑西嘉呗！还能是哪个前男友？不是，靠，你还有几个前男友？！”

　　江烬衍一时瞪大了双眼，明显受到了惊吓。本以为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门，结果……

　　戚澄肚里的崽差不多两个月大小，他那什么前男友据说是两个月前回来的，所以江烬衍大胆猜测……

　　江烬衍一把抓住戚澄的手，神情一脸凝重：“澄澄，你实话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你酒后乱性……”

　　“！”戚澄真的被吓住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江烬衍直接黑了脸。他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的，没想到是真的！

　　“那孩子是岑西嘉的？你难道不是想和他复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承认？”江烬衍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冲，他知道自己现在有些莫名其妙，还无理取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被吼了一顿，原本紧张不安的戚澄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江烬衍自己想起了什么就好，最近的事情一团糟，他没屡出个头绪，也没做好直接面对的准备。

　　乱七八糟，没法解释，戚澄索性沉默：“……”

　　“为什么要喜欢男生啊？”江烬衍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喃喃问道。

　　“就是喜欢啊，我也没有办法。”戚澄垂着脑袋，还喜欢你，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戚澄回答的声音小小的，低着头避开自己的视线，像是被细细的绒毛不停地划着心口，难受地紧。

　　江烬衍只觉得脑子里更乱了，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

　　戚澄：“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了。”

　　江烬衍：“……”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发现？

　　戚澄继续：“顾亦铭他们也知道我的性向。

　　“为什么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江烬衍难以置信。

　　因为你蠢啊。戚澄在心里回怼，面上却没说出来落他面子。

　　戚澄：“我是没说过，但我也没隐瞒过。”

　　江烬衍：“……”沉默了好一会，大致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才继续开口：“我其实有点接受不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而且你知道的，我从小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脸。很久以前我就想等我们长大结婚生子了，我们是的要结儿女亲家，把你这张脸遗传给我孙辈也是好的。所以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男人，以后不会结婚生——”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江烬衍忽然停住了。还是可以结儿女亲家的呀！不能结婚可以生子呀！他戚哥肚子里面不是正好有一个崽嘛！

　　江烬衍顿时高兴了起来，他突然隔着衣服摸了摸戚澄还没有什么弧度的肚皮，深情款款道：“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未来儿媳或者女婿。”

　　戚澄差点没被他那一句“爸爸”给吓死，他是真的不知道江烬衍脑子是怎么长的，完全没有想到话题讲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生气地打开某人抚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疲惫地闭上眼睛，拒绝交流。

　　他时常觉得江烬衍不是二十六岁，是六岁，常常智障到感人。

　　怀孕以后是真的嗜睡，闭上眼没一会儿，戚澄便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子里闷热又潮湿。他不信邪地反复拨打着同一个号码，却一直无人接通。

　　离高一开学只剩下三天了，可是江烬衍还没有从绍城回来。明明说了只过去玩半个月的，明明约好一起去报名的，明明……

　　那天的最后，他也没有联系上江烬衍。第二天一个人去报名，看分班表的时候反反复复看了五遍都没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啊澄澄呀，不好意思，阿姨忘了和你说，衍衍直接在绍城读高中了。”

　　那他以后还会回来吗？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戚澄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还没想好要先问哪一个，那头便有急事般匆匆挂断了电话。

　　后来，高中三年，他再也没有见过江烬衍。江叔叔江阿姨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也匆匆搬了家。

　　有认识的人趴在窗子外，向他打听着江烬行踪：“戚澄，江烬衍在几班啊？最近一段时间怎么都没瞧见他了？我们几个还想约你俩去打球呢？”

　　“转学了。”他头也不抬地回话，声音不高也不低，没有夹杂着丝毫情绪。

　　他那时隐隐猜到江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同时也生气江烬衍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还单方面断了联系。

　　那时候，对于少年的他来说，这样一件事便是天大的事。因此他郁郁寡欢了很久，高一整个学年都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

　　直到高二文理分科以后，他才彻底想通，也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不再有江烬衍的参与。他也开始结交新的朋友。

　　“澄澄，你真可爱。”

　　“澄澄，不要忘记我。”

　　“澄澄，你也喜欢男孩子对不对？”

　　“澄澄，我好像……有点喜欢…。”

　　“澄澄，你想不想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比起得不到，他更惧怕失去，可偏偏…所有人都喜欢不告而别……

　　“岑西嘉。”没有老友重逢的惊喜，也没有热切地寒暄，戚澄只是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面前人的名字。

　　感觉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因着怀孕的缘故戚澄越加焦躁。他猜到了岑西嘉回国后会来找他，但他没想到这人会闲着天天往他公司送花。

　　自从郑珞那位小姑娘正式到CX实习之后，戚澄便也回去打卡上班了。谁知道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大捧红玫瑰，也没个署名，估计是给送错了，戚澄也没在意，结果就是连着一周都收到别人送的花，还不带重样的，茉莉、满天星、鸢尾……

　　“送你的花，还喜欢吗？”即使戚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岑西嘉也不会感觉到丝毫尴尬。

　　他甚至还能笑着开口：“澄澄，这么多年不见，有没有想我？”

　　想你个大头鬼。戚澄下意识地想翻个白眼，但忽然想到这人不是江烬衍，生生忍住了。

　　“岑西嘉，今天就算是我先约的你，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搞这些小把戏了，没意思。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十六。”戚澄不想和这人有过多的纠缠，说话也不会客气。

　　岑西嘉：“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正好十六岁，没想到这么快就十年过去了。当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说——”

　　戚澄皱眉，他并不想在这听人回忆往昔。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他怀孕了，嗜睡。

　　索性直接打断：“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然我就回去了。”

　　“澄澄不是猜的到？”岑西嘉笑了声，“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

　　“戚澄，时至今日，岑西嘉依然喜欢着你。”

　　桌上加了冰的果汁，戚澄一口没碰。点的是他上学时最爱喝的一款，他现在却已经喜欢了喝热牛奶，人总是在变的，却总有人喜欢自欺欺人。

　　时至今日，呵。时至今日，他都觉得岑西嘉这人很搞笑。当年不告而别的不是他戚澄，到头来这事在他岑西嘉轻飘飘揭过，还妄想着能和好如初。

　　所以，戚澄笑了下，他恶意道：“我求你喜欢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重新和你在一起？”

　　“澄澄，我们当初并没有分手。”岑西嘉只是稍愣了一下，立马应对自如。

　　戚澄：“那现在分，拜拜。”他也懒得再说，拿起桌上的钥匙就大步离开。

　　岑西嘉立马跟上去，语气镇定：“我不同意。”

　　戚澄：“你同不同意关我屁事，白痴。”

　　岑西嘉：“……”似是没料到会被戚澄怼，岑西嘉停在了原地，没再跟上去。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他想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戚澄的性子明明不是这样的……